执信

若有不足请务必指出。会写盾冬/盾冬盾无差,最近也在考虑Evanstan,只有这些。

归乡。

巴基单人向 有盾冬要素,所以打了tag。

一个冬巴基回家的故事。






带路的孩子将他们领到了村落的边缘。躺在地上的男人异常健壮,一只胳膊是金属做的,村落里最强壮的男人才能勉强背起他。他们把他带到一个空空的房子里,把他放到床上,村落里的女人准备用打湿的毛巾清洗他的脸,这时他们才发现男人已经死了。他死得平静,嘴角平坦,疏于打理的胡须积攒在上嘴唇上,那对嘴唇鲜红,像个活人的一样。可他广阔的胸膛里的心脏的确已经停止跳动。

这是村落里在五十六年内第一次迎来新的来客,虽然他已经死掉。没有人知道,他从哪里来,或是要去向哪里;最年幼的孩子发现他时,铁臂人——他们如此称呼他,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——倒在高到腰的草里,他身上皮革的黑衣服被打湿,清晨的露珠积攒在手臂的铁盘形成的沟壑中。他侧卧在大地上,右手与左手放在面前的土地上,像婴儿一样蜷缩着。孩子到的时候他还勉强醒着,可在男人们赶到时,他已经死过去了。他们在他摊开的右手里发现了两块狗牌,像是士兵挂在脖子上的那种。在第一块狗牌上,刻下的名字已经被多次的抚摸而磨平,勉强能分辨出是两个字,第一个五个字母,第二个六个字母。第二块狗牌刻着一个名字,Bucky Barnes,他们猜测这是男人的名字。

村里的智者在他的灵床前停留,久看着巴基巴恩斯死后仍然疲惫的面孔。他说:这是个没有家乡的军人。我们把他埋葬吧。

他们用亚麻的手帕擦干净他的脸与双手,巴基巴恩斯的双唇沾上了水,睫毛上也都是。他躺在那里,那样强壮,女人们轻轻擦去干涸在额头的血迹,于是他宽坦的额头露了出来,被棕色的柔软的头发簇拥着。她们用热水弄湿手帕,手帕散发出清淡的香味,给他擦拭他稍微有着沟壑的下巴、脖颈。她们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,兄长,躺在那里的巴基巴恩斯是那样的平静,甚至透露出了一些少年人的意味。较年轻的姑娘在这近乎神圣的工作中抬起了头,对一旁的朋友说:如果他还活着,我一定会邀他去跳舞的!他真是个美人。这位年轻的金发姑娘,耳边别着随手采来的野花,她继续向下想去,想到在家等着男人的姑娘,她该是多么难过啊!她的眼眶有些红了,吞咽下一些啜泣,伸手想去整理巴恩斯的上衣。她的手碰到了衣服内侧的口袋。少女惊呼道:看呀!她小心地摸了摸,拿出来了被折起来的一张纸。

纸旧得不行,边角被磨圆,有些地方皱皱巴巴得,像是被水或者汗打湿过。她把叠成长方形的纸展开,是一条短短的纸条,像是爱人留给对方的那种,上面寥寥几字。署名是S。简单的一个字母,没有做更多解释,她们翻来覆去地把那几行字看了好几遍,也没能看懂什么惊人的秘密。可巴基巴恩斯将其护得那样用力,在他那漫无目的的流浪中,这封信一直放在他的心口,歇息在他不再跳动的心脏上。那两块狗牌躺在桌子上,拴在一根有着细小银珠子的项链上,她们刚刚将其从巴基巴恩斯的胸口上摘下。它们摸起来潮湿,巴基巴恩斯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里,或许是攥紧着他们离开的。找到他的男孩说,他最开始口中一派胡言,走路踉踉跄跄,在看到男孩的时候巴基巴恩斯的双眼明亮了些,他向一动不动的男孩走去。他依稀听到充满痛苦的声音呼唤了一个名字,然后是一串听不懂的语言,有一些是俄语,有一些是英语。回家——寒冷——Punk——别离开——

他摔倒的时候,惊恐的男孩才醒过来,跑去叫人了。

没有人知道巴基巴恩斯是谁。在这个幸福,又无知的村落里,他们从未听闻过美国队长,战争只是挂在地平线上的一块云朵,眨眼见就不见了。如果村中有老人去世,所有的人都会一股脑涌到街上,跟着抬着棺材的人们,好像他们生前曾经也是那位死者的挚友、亲人、伴侣一样。葬礼一向不是什么令人难过的仪式。离开的人不会再回来,在巴基巴恩斯之前也有很长时间不曾有人踏入村落。没有人知道巴基巴恩斯是谁,他曾经令人生畏的铁臂被花朵填满,暗红色的星星在大缤菊、蓍草里,像红色的土地。她们把他的胳膊打扮起来,男人们等得不耐烦便去催她们,可女人们仍然慢慢地,仔细地在每个能够插花的地方插上一朵小小的野花。她们想,面前这位已经死去的男人不应该为自己的胳膊感到不适。她们凭借直觉看见了智者未能看见的东西,看见了巴基巴恩斯的苦与难,他的双手长满茧子,他的眼角满是皱纹。他躺在床上,像是长出了一口气,之前被吊起来的身体终于结结实实砸到了地上。花朵散发出泥土的气味。

她们给巴基巴恩斯的那双军靴擦亮,尽她们所能地擦干净那身黑色制服上的灰尘,又想打理一下他的发型,给他修整一下指甲,以至于当巴基巴恩斯终于被抬出去下葬时,他的脸颊没有了之前的暗黄色,那对嘴唇的颜色也越发亮了起来,似玫瑰花瓣。没有棺材给他,把他背来的男人便再次背起他。列队走过村落中心的大道,走到村落里公公的墓地里,所有已经死去的人都埋葬在那里,不分富贵也无论性别。先前叫去掘墓的人已经清出了相当的一块地,巴基巴恩斯的身体就被放到了那里。他的眼皮轻合,双手放在胸前,铁臂是鲜花生长的地方。署名S的信归还到了他胸前的口袋里,连带着那两块狗牌。人们从他的长相里猜测他是个美国佬,于是在他身上盖了一条星条旗。女人们往那上面扔采下的野花,用石楠束起,由最先找到他的孩子扔下第一捧土,那孩子比他的同龄人瘦弱一些,一头在阳光下近乎是银色的金发,他的眼睛是大海深处的蓝。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葬礼,他仍年幼,不知世上的苦与难。他看着星条旗,想起巴基巴恩斯在见到他时眼中骤然亮起的光亮,想起他的呼唤,哽咽在喉咙里,最后也没听清他叫了谁的名字。他们埋葬了巴基巴恩斯,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杀过多少人,也没有人知道他曾经的爱人现已经入土;在他的坟墓上插了一个木制的十字架,像多年前他们用来纪念那些没有名字,没有家乡的士兵的十字架。那些十字架在二战时遍布欧洲,曾经的107军团便是有一大半沉眠与这里。在八十年的痛苦与冰雪,与一个孤独的,向过去的朝圣后,他终是也葬在一个下面了。





End.


补:大盾生日快乐。(没人想要这种礼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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